第195章 异象

 1，2阶世界的世界意识，其实不能称之为“世界意识”，只能称之为——世界泛意识。

 就像1阶衍生世界·末世狂潮中的世界泛意识一样，因为这么低的世界位阶，还不足以支撑起真正的“世界意识”。

 别看“世界泛意识”和“世界意识”之间只有一字之差，其中的差距可大了。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前者便是人工智障，而后者则人工智能。

 而作为一个3阶原生世界，暗灵星的世界意识虽然已经从世界泛意识中“脱胎换骨”，但它还是太年轻了。

 自整个星球从2阶世界晋升到3阶世界以来，连区区400年的时间都没有。

 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它积累足够多的经验，以至于连一些在高阶原生世界意识之间的“常识”，都不太知道——

 在世界进度期间，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识虽然有向监察之塔举报乐园违规的举报权限，但那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

 甚至，把该权限说成是用来坑时空之力和世界之力的“陷阱”，也是没啥问题的！

 总之，这“傻逼”举报权限千万别用，谁用谁傻子！

 哪个世界意识若是用了，并且消息被传出去了，就要做好被从3阶笑到10阶的准备。

 以上经验教训，都是无数世界意识因举报乐园失败，而不得不承担监察之塔令一整个世界时空凝滞一小段时间的巨大成本后，换来的。

 像乐园这种级别的存在，在任何乐园级之下的存在面前，保持绝对的程序正当性简直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

 世界意识们举报乐园的成功率不是接近0，也不是无限接近于0，就是0！

 自《初始条例》被编撰写完毕后至今，足足有46亿年之久的时间，而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乐园出现过哪怕一次的违例情况。

 这也意味着，往昔所有3阶及以上的世界意识对乐园们的举报，全都是无效的！

 46亿年的时间，宇宙之中诞生过不知多少3阶及之上的原生世界。

 在这些诞生过的世界中，就算1000个里面只有1个尝试过向监察之塔举报乐园，那监察之塔累计收到的举报数量，也会比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沙子的数量还要多！

 但是，就算是如此巨大的基数，遇上了为0的举报成功率也是毫无意义的，0乘以任何数都是0。

 若暗灵星是一个从低阶一路晋升上来的七八阶原生世界，那么以上的经验与教训，暗灵星的世界意识应该是会明白的。

 但很可惜，它只是一个3阶原生世界。

 too young，too simple.

 现在，监察之塔为了收回凝滞暗灵星时空的所消耗的资源，已经将它积攒了将近四百年的时空之力储备直接“打包带走”了；

 但是，这些时空之力是明显填补不上这个窟窿了；

 所以，监察之塔现在正在一点点地，抽离暗灵星的世界之力。

 为什么监察之塔对于世界之力的抽取，不像收走时空之力一样，一下子全部“打包带走”呢？

 因为现在还在世界进度期间，而且世界之力与世界的正常运行是息息相关的；

 如果监察之塔抽世界之力时抽猛了，那么暗灵星大概率会当场裂开，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作为监管方的监察之塔，亦受到《初始条例》制约。若该事件发生，那么监察之塔便算是违背了《初始条例》中，“乐园级存在不得在世界进度期间，对世界进行过度的干扰”的相关内容。

 至于何种程度才算是“过度”干扰这一点，《初始条例》中有着极为详尽，乃至是过于详尽的解释；

 详尽到让一台计算的峰值速度达到了1pflops的超级计算机（注），以峰值速度，一刻不停地从宇宙诞生开始读到现在，都读不完。

 没错，光是读取都读取不完，那就更别提对《初始条例》的理解和运用了。

 而这么多数据信息，也只是《初始条例》的一条规则中，对一个量词“过度”的解释项而已！

 由此可见，《初始条例》的总体数据量得有多么地巨大。

 也难怪，那么多的世界意识向监察之塔举报乐园违反《初始条例》的行为，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的了。

 因为这些世界意识对《初始条例》的理解是绝对比不上乐园们的，两者之间的差距，用蚍蜉撼树来形容都是往小了说的；

 这类似于，现世中，一个熟读了几十年法律的资深老牌律师，在法庭之上把一个丝毫不懂法的小白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若硬是要解释，乐园级存在究竟于世界进度期间做到何种程度，才算是“过度”干扰，那就只能通过举例，让思维器官的算力水平无法达到乐园级的智慧生物大致意会：

 1. 乐园给自己麾下的契约者颁布的主线/支线/考核任务，均不算是“过度”干扰；

 2. 监察之塔收到世界意识举报，凝滞世界时空，乃至是所有因

果以检查乐园有没有违规行为，也不算是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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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行为虽然论程度已经到了“过度”干扰的地步，但事出有因，按照在《初始条例》附录中的《修正条款》，不算是违例。）

 3. 监察之塔在向世界收回凝滞时空与因果的成本时，若因用力过猛把世界给抽裂开了，算是严重的违例！

 所以，监察之塔在抽离暗灵星的世界之力时，采用了“一点，一点”地抽取的行为。

 不过，这个“一点，一点”是相对概念。对整个暗灵星是“一点，一点”，但对于暗灵星的世界意识来说，可是“大把，大把”的了。

 先明确一点，世界≠世界意识，后者被包含于前者。

 如果说世界是一棵大树，那么世界意识便是树上结出来的果实；

 只有在营养充足的时候（只有在世界之力充足的时候），大树（世界），才会结出丰硕的果实（才会凝聚出强大的世界意识），反之亦然。

 暗灵星的世界意识能清楚感受到，那股迫近的“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将它的意识逐渐拉向深渊。

 而在不到一里刻的时间内，这种感觉将彻底吞没它，将它拉入沉睡。这并非简单的休眠，而是不可抗拒的意识沉寂。

 而沉寂的时间又会是多久？十个暗灵年？百个暗灵年？也许更多。而当重写它醒来时，这个世界或许早已面目全非。

 “只剩一里刻不到的时间了吗……”世界化身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人性化复杂的光芒，紧接着便被狂暴的界雷轰然点燃。

 雷光撕裂了它周身的空气，也撕裂了它对继续保持自己的世界之子身体完整性的想法。

 说实话，它还挺喜欢这个名为圣·波特·威尔斯的孩子的，因为对方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它时，是那么地决绝，那么地毫无怨言。

 暗灵星的世界意识本来还想给对方的遗体以体面的结束，但现在嘛……只能算喽。

 从此处到圣城·莱特的路程，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世界化身没有空间穿梭能力，为了更快地抵达圣城·莱特，它决定舍弃更多“负担”，以获得更高的加速度，加速向目标冲刺。

 于是，当界雷再次劈落时，首先破碎的，是化身身上依旧维持相对完整的，光明圣子的衣袍；

 这具身体身上穿着的所有衣服，无论是在接下来的赶路还是战斗中，都没啥用。赶路时会增大风阻，战斗时还会限制动作，是必须被舍弃掉的负担；

 尽管波特身为光明圣子，穿着的圣子服装的防御性不错，若以乐园的评价体系，每一件都达到了淡金色的品质防具的标准；

 但世界意识认为，在那只“弑序者”恐怖至极的攻击力面前，这些衣服的防御力跟纸没啥区别，还不如不穿。

 而除了身上穿着的所有衣服之外，波特的身上的所有毛发，包括皮肤，也界雷中不停地碳化，然后脱落剥离，露出下方一块块充满雷光流转的肌肉纤维；

 这些身体组织因界雷而碳化脱落后，没有像世界意识举报秩序乐园之前那样，再恢复到原本的样子，而这背后的主要原因，便是——

 暗灵星的世界意识已经没有足够多的世界之力供它使用了。

 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暗灵星世界意识必须尽可能地把世界之力用在决定胜负关键的“刀刃”上，而像是衣服，毛发，皮肤这种都不算在“刀刃”中的部分，只能放一边了。

 随后，波特身体的大肠，小肠，阑尾，胃部等……这些器官和身体组织通通都在界雷之下先是化为焦炭，进而化为飞灰，消散于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