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陨玉迷踪(苏醒)

陈组长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叹息。吴一穷侧身避开床边监测仪交错的管线,将边缘焦黑的牛皮纸袋轻轻搁在米白色的皮质沙发扶手上。吴邪伸手去拿时,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袋面暗红的“绝密”二字在冷白色的Led顶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恍惚间竟与床头心电监护仪刺目的红光重叠。

 吴邪的手指摩挲着档案袋封口的火漆印,牛皮纸特有的粗糙触感顺着指尖传来。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抬头看了眼陈组长,对方正隔着玻璃望着楼下簌簌飘落的梧桐叶,泛青的胡茬在阴影里颤动,喉结几次滚动,最终只凝成欲言又止的沉默。当那个边角焦痕的1号袋被塞进掌心,暗红“绝密”二字突然烫得他缩手——三号黑体棱角如刀,字字都浸着医院长廊里挥之不去的寒意。

 档案抽出时带起细微的纸粉,与病房里漂浮的消毒水雾混作一团。第一页斜体魏碑烫金的“警告”二字,在冷光灯下渗出暗红,像干涸的血迹。吴邪瞳孔骤缩,身旁黑瞎子忽然轻笑一声,墨镜滑下寸许,露出眼尾的金色火焰纹在灯光下明灭闪烁:“吴邪,这字比小哥的刀还扎眼。”其他人不自觉凑近,黑瞎子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金属腕表与皮质表面碰撞出轻响。

 “心智脆弱者……”吴邪后颈瞬间绷起冷汗,三个月前戈壁滩上的青铜残片在记忆里与监测仪蓝光重叠。纸张翻动的脆响惊得心电监护仪波纹骤抖,第二页边缘焦黑的指印蜷缩如爪,他屏住呼吸,消毒水味突然化作实验室里的腐腥——那些皮肤半透明、血管如蛛网的畸形生物在文字间扭曲蠕动。黑瞎子的墨镜突然反光,遮住了他瞳孔里一闪而过的冷光:“这玩意儿比我在越南见过的变异蝰蛇还恶心。”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却掩不住尾音的沙哑。

 走廊尽头老式座钟的报时声轰然炸响,吴邪浑身一颤,档案页角扫过腕间那条金线,比翼双飞蛊在袖笼中探出头。黑瞎子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别急着翻,这句号的血渍……”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制裁”二字,“像不像新月饭店地宫的血玉纹路?”监护仪的警报声与隔壁打印机的咔嗒声交织,吴邪这才注意到黑瞎子无名指根缠着的纱布,渗出的血点正与档案上的墨渍遥相呼应。

 窗外枯叶扑向玻璃的沙沙声中,吴邪想起那封1994年的匿名信。黑瞎子忽然摘了墨镜,用镜片反光晃了晃档案袋焦痕:“巧了,我今早收到的快递,包装上的火漆印跟这玩意儿一模一样。”他歪头时,耳坠上的银饰轻晃,眼底映着监护仪的红光,像淬了毒的刀刃。吴邪下意识攥紧档案,触到身旁人同样紧绷的手臂——黑瞎子的指尖还在档案背页轻轻摩挲,那里的星图纹路,正与他腰间挂件的陨石图腾严丝合缝。

 黑瞎子摘下墨镜的瞬间,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刺耳。众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附,死死钉在那双妖异的瑞凤眼中——银白如月光凝结的瞳孔里,诡异地倒映着个穿红嫁衣的身影。女子大红盖头垂落金线流苏,随着某种无形的风轻轻晃动,眼尾的金色火焰纹仿佛有生命般明灭,在银白色瞳孔的映衬下,透着股说不出的邪魅与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