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密档案(暗局绯色)(第2页)

 雕花木门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岁月的沧桑。解雨臣躬身踏入厢房时,霍仙姑正将素绢覆在茶盏上,动作优雅而从容。老妇人银丝上坠着的翡翠步摇微微颤动,倒比她眼角的笑纹更显生动:"小花又瘦了,当年抱你在膝头时,还是个圆脸蛋的娃娃。"话音里裹着长辈的亲昵,却在尾音处泛起冷意,像腊月屋檐下悬着的冰凌,看似无害,实则暗藏锋芒。

 他低眉浅笑,袖中指尖却下意识摩挲过袖口暗纹,那是解家特有的标记,也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之一:"霍奶奶好记性,倒是我该惭愧,许久没登门请安。"说着屈指弹去肩头不存在的灰尘,这个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动作,却让他在垂眸间掩去了审视的目光——屋内陈设与往常无异,唯有墙角的青铜鹤灯换了新烛,火光摇曳间,映得墙上《麻姑献寿图》里的寿桃都似淌着血,平添几分诡异。

 铜胎掐丝珐琅香炉里,龙涎香突然腾起青烟。霍仙姑用银匙搅着茶汤,慢条斯理道:"听说你最近在翻老档案?眼睛熬得通红,可别累坏了。"她忽地放下茶盏,青瓷与紫檀木相碰发出清响,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他身上,"可有兴趣和奶奶一起做个大项目?"

 解雨臣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霍奶奶这话折煞我了,若有能效劳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他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警觉。记忆里吴邪曾说过,前世霍仙姑也是这般先扬后抑,用温柔的陷阱将人引入局中。

 霍仙姑轻笑一声,扶着紫檀木拐杖缓缓起身:"跟我来。"她拄杖前行时,金镶玉的杖头在青砖上叩出规律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暗号。绕过鎏金屏风,整面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样式雷图纸,朱墨勾勒的线条纵横交错,拼凑出一座宏伟地宫的轮廓。烛光掠过图纸上蜿蜒的线条,仿佛千万条蛰伏的蛇,正等待苏醒。

 解雨臣目光一凝,吴邪记忆里的片段瞬间与眼前画面重叠。他望着墙上残缺的一角,那里空缺的形状,分明与吴邪手中的图纸严丝合缝。喉间泛起一丝苦涩,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惊讶:"这是...张家古楼?"

 "瞧瞧,"霍仙姑用拐杖轻点图纸,檀木杖头在朱砂标注的机关处敲出闷响,"这些年我收集的,就差最关键的那一块。"她转头看向解雨臣,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银针,"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长沙?"

 解雨臣喉结微动,想起吴邪攥着图纸时发亮的眼睛。指尖在袖中蜷成拳,又缓缓松开,抬眼迎上霍仙姑的视线,不卑不亢道:"是帮吴邪办些琐事。"语气温和如春日拂柳,却在"琐事"二字上刻意加重,暗藏锋芒——既承认事实,又暗示无关紧要。

 霍仙姑意味深长地笑了,苍老的手指划过墙上的图纸,指甲在空缺处划出刺耳的声响:"还差最后一张,就能拼出完整的张家古楼。"她忽然凑近,身上的龙涎香混着陈年药味扑面而来,压低声音道,"小花,这么多年,奶奶一直想进那地方看看。你,可愿与我同行?"

 不等解雨臣回答,她已转身回到茶案前,取出一张烫金请柬轻轻放在桌上。请柬边缘的云纹烫金在烛光下流转,像极了青铜门上诡谲的流光:"新月饭店拍卖会,我摆了茶席。劳你给吴邪带个话,就说故人想请小友喝杯茶,聊聊这图纸上的学问。"说罢端起茶盏轻啜,银丝在烛火中泛着冷光,倒像是撒下的一张网,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直到跌坐在后座柔软的真皮座椅上,解雨臣仍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车窗外的霓虹光影掠过车窗,却冲不散眼前盘旋的幻象——霍仙姑镜片后幽亮的目光,像两簇鬼火,死死灼烧着他视网膜。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指尖触到某处细微褶皱,才惊觉方才攥拳时竟将衣料生生掐出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