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绝密档案(古楼计划)

孩子降生那日,吴家老宅的堂屋吵成了锅沸粥。九门中素有交情的几户围坐八仙桌,为着襁褓里的婴孩该姓“张”还是姓“吴”争得面红耳赤。吴一穷捧着紫砂壶直叹气,吴二白抚着算盘珠子不言语,唯有解雨臣戏服袖口的银线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依我看,随张起灵姓也成,毕竟这链子——”他指了指婴儿腕间软布裹着的青铜环,话没说完就被胖子的啤酒瓶磕在桌沿的声响打断。

吴邪倚在雕花门框上,看张起灵垂眸替孩子掖被角。那人指尖擦过青铜链时,链身竟泛起微光,像极了雪山顶上不落的星子。“先起个小名吧。”吴邪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里还留着张起灵在云顶天宫替他缝补的针脚,“大名等起灵找回些旧事,再去翻张家的族谱。”这话音落下时,吴二白推了推眼镜,瞥见吴邪怀里婴儿攥拳的弧度,竟和二十年前那个在鲁王宫攥着黑金古刀的少年如出一辙。

三日后的深夜,长明灯将吴邪换尿布的侧影投在纱帐上。他指尖拂过婴儿腕间的青铜链,忽然想起这原是张起灵戴了数十年的物件。那人总说戴着安神,如今却褪下来系在孩子腕间,就像白日里众人争论小名时,他那句“听他的”,语气里的纵容总让吴邪心口发烫。窗外月光恰好落进婴儿蹙眉的瞬间,那倔强神情勾得他鼻尖发酸——这孩子握拳的模样,多像记忆里那个在蛇沼鬼城独挡蛇群的身影。

“叫鸭梨吧。”当众人围着摇篮争执时,吴邪忽然轻声道。胖子的啤酒瓶“哐当”砸在桌沿:“小天真你闹着玩呢?”黑瞎子摇着折扇笑:“莫不是想让娃从小‘抗压’?”吴邪没接话,只是望着婴儿腕间轻晃的青铜链——只有他知道,这名字藏着孕期反复的噩梦:黎簇坐在轮椅上,腕间血线滴在模糊的墓碑前,而轮椅轱辘声总与孩子的啼哭重叠。这枚链子曾陪张起灵守过青铜门,如今他想借这印记,护着孩子躲开所有因“张起灵”这个名字而来的风雨。

吴邪在空间休养时,胖子拎着自酿米酒、张起灵揣着刚烤的红薯、解雨臣捧着青瓷药罐轮流来陪。透明穹顶外星云流转,他们围坐在悬浮石桌旁,光影在吴邪腕间空荡荡的位置晃动——那枚青铜链此刻正随着婴儿的呼吸轻晃,链身符文在微光里若隐若现。

“得让他恢复些东西。”陈墨指着全息投影上的星图,标记着西南方向的红点像颗未愈的伤口,“那些盯着血脉的势力,唯有彻底清剿,才能让这链子不再沾血。”吴邪望着穹顶外的星河,忽然想起前世此刻该在巴乃泥沼跋涉,而身旁的张起灵正用指腹摩挲着青铜链,动作像极了在雪山时打磨黑金古刀。他知道,当自己把链子系在孩子腕间时,那人眼里的纵容并非默许,而是看懂了他藏在符文里的私心:用张家的印记做盾,护着软肋长大。

临行前的黄昏,吴一穷晃进婴儿房,逗弄着攥住他手指不放的小鸭梨。孩子腕间的青铜链滑到肘弯,映得藕节似的胳膊越发雪白。吴一穷忽然敛了笑,递过份烫金文件:“特别事务局递了话,想把孩子纳入‘启明计划’。”他指尖敲了敲纸面,“配顶尖导师,从古籍到器械都教——但你和起灵得挂个顾问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