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巴乃之行(阴山诡楼)(第2页)

夜色渐浓,远处盘马老爹家的方向飘来零星的芦笙声,混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凄凉。张起灵垂眸握紧了黑金古刀,吴邪望着阿贵为难的神色,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隐隐预感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吴邪的心里又沉了沉,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清楚记得,上一世盘马并非死在家中——那是在某个阴鸷的清晨,人们在溪边发现了他浸泡得发胀的尸体,脖颈处缠绕着诡异的水草,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拽入水底。可如今阿贵的话,却将一切都打乱了。难道这次重来,连盘马的死因都变了?还是说,这背后藏着更可怕的秘密?吴邪望着黑暗中摇曳的火把,只觉巴乃的夜色愈发深不可测。

暮色如墨,几人踩着潮湿的石板路,匆匆赶到盘马家。昏黄的煤油灯下,盘马的女儿盘春、盘阳两姐妹双臂交叉,眼神中满是敌意与愤怒,死死盯着吴邪一行人,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

盘骄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叉腰,声音尖锐而充满质问:“阿爹就是带你们找阴河才出的事?”话音刚落,尖锐的质问声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盘骁迅速上前,一把拉住激动的弟弟,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冷静:“别冲动,阿爹走之前是自愿带路的,贵客们也给了钱,这不过是场意外。”盘骁的话虽试图平息怒火,却难以完全驱散屋内的紧张氛围。

角落里,憨崽蜷缩着身子,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他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无助,那颤抖的模样,显然是深知那个真正无条件疼爱他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几人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盘马子女们的表情,很快便看出端倪:只有盘骁眼中的哀伤真挚,憨崽的泪水滚烫,而其他二女一子,在愤怒与质问的表象下,隐隐透着对利益的算计,不过是想多争一些好处罢了。

解雨臣目光清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轻抿唇角,从怀中抽出一沓厚厚的红票,动作潇洒地递了过去,语气淡然:“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那沓红票在众人眼前晃了晃,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竟渐渐缓和下来。随着金钱的交易,这场纷争看似暂时平息。

黑瞎子倚着斑驳的门框,墨镜反射着屋内昏黄的灯光。他看着盘马那两个女儿攥着钞票时发亮的眼神,和儿子数钱时微微颤抖的指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金属打火机在指间翻飞,“咔嗒”一声点燃香烟,烟雾缭绕间,他转身走向门外。

夜色如墨,远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黑瞎子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标志性的异瞳,目光穿过层层雾气,落在山峦起伏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同样是这样的夜晚,同样是为了钱而红了眼的人。那时的他,也像现在这般,站在暗处,看着人性在利益面前扭曲变形。

他想起在沙漠里,那些为了古墓中的财宝自相残杀的雇佣兵;想起在雪山上,被欲望驱使着踏入险境的探险家。每一次,都是金钱撕开了人们伪善的面具,露出最贪婪的模样。

山风卷起衣角,黑瞎子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与山间的雾气融为一体,消散在夜色中。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巴乃的水,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而前方等待着的阴山古楼,又会藏着怎样的秘密与诱惑?

事情解决后,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阿贵的客栈。陈墨二话不说,径直带着在盘马那里买来的药材,闪身进入空间,开始炼制解毒丹。她稍作犹豫,又将张拂林也带进了空间。虽然没有过多解释,但众人都心照不宣——外面危机四伏,陈墨觉得张拂林在外面太过危险,此番也是想让他在空间里见见自己的孙子,寻得一丝慰藉。

而阿贵的表现却十分反常,夜幕深沉,他却迟迟不肯回自己的住处,在客栈大堂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没话找话,眼神闪烁,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众人在阴河的所见所闻。几人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神色如常,用模棱两可的话语随意搪塞过去,心中暗自警惕着阿贵的意图。

晨光刺破薄雾时,木桌上还残留着粗瓷碗里的热气。陈墨将紫檀木匣推过斑驳的桌面,匣中十二枚青玉色丹药泛着莹润光泽,表面流转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每隔三个时辰服一粒,在毒雾中就可以保持清醒。”她的声音像是裹着层薄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匣中残留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