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哥死了，哥又活了(第2页)

 他在哪里呢，是在家乡的溪边吗？耳边嗡嗡的是什么声音，是爹娘玩伴在远处呼唤他的名字吗。听不清，怎么会听不清。好累，他应该不在溪边，不在那金灿灿的大片大片的麦田。

 不对，现下又温又热，是在家里的床上吧，在爹娘怀里缓缓入睡。

 也不对，他爹娘早不和他一起睡了，他应该和他爷爷睡在东屋。不喜欢爷爷，他总是说一些让人不高兴的话。不过爹说他年纪大了，不能惹他生气，所以就算阿爷每晚都要打呼噜他也从来都没说起过。

 今夜没有，没有更好，他要好好睡觉，等明天天一亮，他阿娘就会敲门叫他名字。他阿娘的声音可好听了，每每寻他他时便会喊：“绻儿，绻儿...”

 “绻儿，吃饭了。”

 “绻儿，帮娘递一下屋里的剪子。”

 “绻儿，开门！”

 ——绻儿，开门！

 血！血！血！到处都是血！艳红爬上窗户纸，四周都是鬼，国破人亡，国破人亡。

 他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说不出话，为什么动不了？

 他被什么困住，又该如何跑出去？一地的血，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想杀他，没有娘，没有爹，没有人救他，怎么办，该怎么办！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他害怕这里，他害怕死去，他害怕，真的好害怕。

 池无！池无！

 池无是谁？是谁？

 他从泥泞中挣起，殷昼正在为他疗伤。林目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幕幕构想回荡在脑海，他心乱如麻。

 “你终于醒了！”殷昼一声惊呼，其馀几个人也凑上来，热切的给他端水递吃食。叽叽咋咋的，明明只见过几次的人，围在他身边问他疼不疼，冷不冷，饿不饿。

 怎的都这样自来熟，递过来的东西太多，都不知道该拿哪个。伸手也不是，缩着也不是，想开口道谢，眼泪落下的速度比他的嘴快。

 这一哭更完蛋，一块帕子硬塞在他手上。笙黎率先开口：“抱歉，师弟，”她说，“是我太粗心，只顾着走路没看到你。”

 再是殷昼和慎步，连连说自己走的太远，然后是忘哗和礼知，这两位师姐才见自己第二次，便要把照顾林目这个修炼时间短的的责任揽到她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