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生戏影(第3页)

"娘...？"林秋的胎记突然渗出血珠。血滴落入河水的刹那，戏台四周升起青灰色浓雾。阿桂发出非人的嘶吼，腹部皮肤裂开细缝，二十年前的戏班契约书正从子宫内缓缓抽出。

契约上的血字在月光下蠕动："甲戌年申时三刻，林周氏以腹中婴孩为质，借戏班阴魂镇宅..."后面的字迹被浓稠黑水晕染，但林秋分明看见父亲的手印盖在"饲魂人"的位置。

戏台方向传来棺盖落地的巨响。女尸拖着腐烂的嫁衣走向河边，每步都在水面留下燃烧的血脚印。阿桂腹中的胎儿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却是苍老的戏腔："三更拜堂五更丧，借尸还魂——"

林秋抓起桃木剑刺向女尸，剑尖却在触及嫁衣时熔成铁水。女尸的面部开始剥落，露出林母年轻时的容颜，而那张脸的下半部分，分明是戏班主烧焦的骨骼。

"儿啊..."女尸的声带交替发出男女声，"该续写戏本了。"她抬手扯动虚空中的丝线，阿桂立刻像提线木偶般跳起招魂舞。胎儿的心跳声变成密集的堂鼓点，往生河底浮起二十具缠着红绸的骷髅。

当子时的月光照在饲魂碑上时，林秋终于发现恐怖真相——那些透明丝线根本不是从戏台延伸过来，而是源自他后背的螺旋胎记。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祠堂牌位的残片，此刻正在阿桂的子宫里重组为微型戏台。

女尸的指尖触到林秋胎记的瞬间，往生河突然静止。所有戏班亡魂保持最后姿势凝固，阿桂腹中飘出半张残破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并非现实景象，而是二十年前的祠堂——父亲正将哭嚎的婴儿放入棺材，而那具棺材里铺着的，正是地窖女尸身上的褪色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