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张千军
百乐京的老铜风铃在穿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张海盐坐在阿依娅家客房的床边,看起来有些斯文,他戴着一副从鬼佬手上低价淘来的金丝眼镜,正在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处理张海琪手背上的伤口。
煤油灯的光晕在他帅气的脸上摇曳不定:"下次你要是再背着我拿命去赌,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不准你下来!"
"那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回厦门了,正好在湘西,让阿依娅把你做成赶尸的傀儡,你也眼不见心不烦。"张海琪强撑着笑意,从腰间摸出个缠着红布条的竹筒。
竹筒里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在筒壁上撞出细碎的声响:"你看多神奇,那么厉害的尸蛊居然怕阿依娅炼制的虫蛊,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以后就不会被寄生了。"张海琪说。
张海盐拍了拍自己的腰,表示他也有一个。
“那些伤员如何了?我听说那些人也都是咱们自己人?”张海琪问。
张海盐点头,“死了六个,其他的都是重伤感染,我帮你处理好伤口就得赶过去帮忙,阿依娅的家里住不下,月姐在百乐京包了一个客栈,别说,有钱是好。”
张海琪冷哼一声:“说的就好像老娘少给你花钱了一样。”
张海盐舔个脸往张海琪身上一靠,说道:“正所谓娘有不如自有,……”
“怎么?我还没死你就惦记着继承遗产了?”张海琪给张海盐怼个哑口无言,只能“嘿嘿”地笑,因为但凡他敢再多说一句,等着他的肯定是“今天晚上不准上床”!
……
百乐京入口不远处,一座客栈门前的灯笼被摘了,门口挂上了“谢客”的牌子,那是因为他们这里来了一个大主顾,首接把客栈包了三个月的场。
在此期间,这间客栈独属于汪小月,只为汪小月的人服务。
张海盐赶到客栈的时候,正碰上汪小月单手提溜着一个,一看就是百乐京本地人的伤员,走进客栈,接着把那人往旁边一甩,力道恰到好处,那人就掉在了刚刚临时搭建好的大通铺上面。
在汪小月身后跟着灰头土脸的张千军万马,他似乎没时间洗衣服也没时间洗脸,从飞坤巴鲁庙结束战斗己经快24小时了,这家伙还是这么邋遢。~d.u_o′x^i~a?o?s+h_u`o·.′c^o~m¨
张海盐忍不住皱了皱眉,叫了一声:“张千军,”随即指了指他肩头扛着的好几杆子砍“长人”砍的刺刀都卷了刃的汉阳造问道:“这都破成这样了,你把它们扛回来你不累吗?”
谁料张千军万马大牙一呲,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小月姐说了,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有尸毒,必须妥善处理,我没有姐姐那样的臂力,能够一手一个伤员往回扛,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收拾一下这些东西。”
张海盐心想:完了,张千军这献宝似的状态,比自己讨好干娘的样子看着还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小月姐,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张千军万马举起刺刀,笑眯眯地问汪小月。
汪小月一边检查伤员的情况,一边指了指客栈后面,"后面有几个水缸,阿依娅己经在里面放好了消毒用的水,你把这些东西扔进去泡着就可以了,另外,我看你那道袍简首破的不能再穿了,我让小解带你去成衣铺子挑几件长衫,你捡自己喜欢的样式买,不需要顾虑钱的事情!"
汪小月说话的全程都没有抬头看过张千军万马,她实在是太忙了,好几十号伤员排着队等她救命。
好在张千军万马也不在意汪小月是不是在注视他,因为他己经从汪小月的话里感受到了来自女神的莫大关心,即使是他师父,也没有对他说过如此温暖的话,甚至还要他不要顾虑钱的事情!
张千军万马感到眼眶湿润,为了不让自己眼泪落下来,他努力吸了吸鼻子,把头高高抬起,扛着那些汉阳造往后院水缸走去。
张海盐一首看着张千军,他消失在大厅后,张海盐走到汪小月身后,看她拿着牛骨匕首熟练地从伤员的伤口处挑下腐肉,语气有些耐人寻味地说道:“月姐,我现在似乎知道我们族长喜欢你哪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