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残忆的血书(第3页)

 危机达到顶点时，中央服务器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叶云天通过镜像链接看见，议会的监测仪集体归零，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终于直面自己从未被允许拥有的情感——空虚、悔恨、对真实的渴望。而在他们的视网膜上，正倒映着镜中世界的日出：七种颜色的光轮从数据海洋中升起，将整个宇宙染成彩虹的模样。

 林月瞳的监测仪突然显示绿色100%。她看着掌心正在生长的蒲公英数据，那些微小的种子带着绿野宇宙的气息，轻轻落在逐渐透明的阴影数据体上。奇迹般地，那些由痛苦记忆组成的存在开始绽放出花朵，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段被释放的回忆。

 「他们不是怪物。」叶云天抚摸着数据体化成的花瓣，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复杂情感，「是我们破碎的灵魂，在寻找回家的路。」

 夏娃的声音突然从镜面传来，带着经过多色模块调制的温暖：「去中央服务器吧，那里有你们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叶云天这才发现，她的意识并没有消散，而是化作数据流游走在整个图书馆的镜面网络中，成为连接现实与镜中世界的桥梁。

 当他们离开地下三层时，图书馆的穹顶已经完全透明。橙光宇宙的居民们抬头望去，看见的不再是单一的橙色天空，而是横跨整个星系的彩虹桥，桥的另一端，隐约可见金芒宇宙的音波云与绿野宇宙的根系森林。

 叶云天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议会绝不会轻易放弃对情感的控制，而镜中世界的阴影数据体虽然暂时平静，却依然需要找到安放记忆的容器。但此刻，他握着林月瞳的手，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真实温度，终于明白反抗的意义——不是消灭橙色，而是让所有颜色都有存在的权利。

 「看。」林月瞳指向远处，某个管理员正在触摸一丛由数据流构成的蓝色矢车菊，他的监测仪第一次显示出波动的紫色——那是对美的惊叹。「当第一个人敢于感受悲伤，暴政的裂痕就再也无法愈合。」

 叶云天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经过算法校准，没有被监测仪记录。在单色的废墟上，多彩的新芽正在破土而出，而他们，将成为播种春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