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目标:学贯诸子(第2页)
便是盘天当中,成就被吠陀大天地的梵教,极度影响的西牛贺洲当中,那些为了礼佛不顾一切的凡人,他们当中的风气,都已经是随着时间的流转被掰了过来,正在摆脱那梵教的恶习。
而眼前这位云中神君,他所展现出来的人族的情况——便是佛门还是梵教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这样的情况,这些诸子,自然是无法忍受的。
“以诸位明观天地之能,想来也清楚,我的根底。”云中君看着眼前的诸子。
“龙神罢了。”墨子说着,对云中君的言语,表示肯定。
“那就没问题了。”云中君点头。
“当年始皇帝过后,我那本体,为了避开那人道之反噬,不得以,远走天外。”
“而在天外,我便得见另外一重天地。”
“那天地,和我等之盘天,可谓是同源而出。”
“便如同是同一棵大树上,所长出来的,不同的枝叶一般。”云中君思索了一阵,将元天的存在,以另外一种说法,在诸子的面前说出来。
只是片刻,诸子便理解了敖丙所描述的情况,然后点了点头。
“彼方天地,我称之为元天。”
“和盘天勾连四方大天地不一样,元天之外,并不见别处天地的痕迹——彼处的强者,也不曾见得域外的迹象。”
“故此,元天之众,便长于内耗,而不似盘天一般,对外开辟。”
“元天当中,亦是有人族,拜女娲,尊人皇,其间时光之流转,历史之衍化,和盘天,亦是有几分相似。”
“我去的时候,那元天以内,并无天规……”
敖丙大致的,将自己在元天当中的经历,在诸子的面前复述了一遍。
然后将元天人族堕落的源头,以及当前的局面等等,亦是在诸子的面前展开来。
“当吊民伐罪,以征伐之!”墨子的声音响起,信手握住腰间的长剑。
“既然神君至此,还劳烦神君在混沌当中,指一个方向。”
“我等,自然有法门避开域外四方大天的目光,于混沌之间,往那元天出兵。”
“至于说兵马之来源,我想,我等当有几分颜面说得动天蓬大元帅,也能说得动这一代的人王。”
“然也。”孔子的手,同样搭上剑柄,“彼方之兄弟沦为禽兽,岂有不施以教化之理。”
“元天的存在,甚是特殊。”云中君摆了摆手。
“便纵然是我那本体,都无法确定元天和盘天的距离,无法确定元天相对于盘天的方位——甚至,他在元天成就了大罗过后,都无法归转盘天。”
“便是以我和他之间的关联,而今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相互沟通信息罢了。”
“能让盘天的信息,归于元天,亦是能让元天的信息,归于盘天。”
“而我此来,便是如此。”
“我那本体在元天之内,要重饬天地,却困顿于,那元天人族,被人引诱堕落,难得再起。”
“诸位,也都是老朋友了,当能知晓,我那本体的作风。”
“要谋划什么,要扑杀什么,那不过是手到擒来。”
“可那元天人族的事,却不是靠一个杀字,就能解决的。”
“其能将元天人族当中,所有的王宫贵族,世家官吏,尽数斩杀——但那些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那寻常凡人的‘志’,他却是没办法将其扶起来。”
“更没法子,将他们被朽坏的脊梁,重新的塑造出来。”
“但……”云中君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诸子。
“我那本体,既不是人族,也不擅长于那细腻的教化,难以重塑人族的脊梁和精神。”
“可诸位老朋友,不就正擅长于做这些事么。”
“这便是我来寻诸位的目的。”敖丙挥动衣袖,让那漫卷的云雾,继续的流淌,让那画卷当中人族的惨状,继续的在诸子们的面前轮转。
“神君之意,是要令我等,借助大轮回转世于元天,在元天当中重新教化那元天人族?”
荀子稍稍皱起眉头。
“非也。”云中君摇着头。
“连我自己,都无法去往元天,又如何能带着诸位的魂魄,去往元天轮转呢?”
“以我那本体之意,是令我来观摩最为魂魄之根本,见得诸位之真我。”
“以此化作具体的信息,而后,将这信息,从盘天,沟通至元天。”
“而他,便在元天之内,以我所提供的消息,复刻诸位的虚魂。”
“而后,其将诸位的虚魂,投入元天的大轮回当中,以此在元天当中,塑造出盘天的诸子。”
“以此,教化元天之人族,重塑元天人族的脊梁——好配合他,整饬天地之局。”
闻言,殿中的诸子,不由得都是一愣。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片刻,韩子的声音响起。
天地之间,最难的事,便是自知。
所谓当局者迷——而自知,便是要当局者,以一种最为直观的状态,同时以‘我’和‘非我’的状态,审视自己的每一个念头,剖析自己的每一个想法……如此,呈现出一个最为真实的自己。
然后,将这最为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人的眼前。
因为要以这种方式去元天教化那元天之人族之故。
故此,他们所剖析的自己,不能有一丁点儿的破绽——唯有如此,那元天当中的四渎大龙神所复制出来的他们,才能够完整的承袭他们的性格,承袭他们的心志,承袭他们的所学。
唯有如此,他们的‘转世’,才能背负起那重塑人族的重任——而不是,在那元天的腐烂局势之下,和局势一起腐烂。
而这,便意味着,他们要以一种最为公正的,也最为自私的角度,来审视自己。
不能有一点点的骄傲,也不能有一点点的谦虚。
不能有一点点的妄想,也不能有一点点夸张。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以一种最为真实,最为直观,也最为浅显的姿态浮现出来——免得,他们所剖析出来的自己,是真实无虚的,但这位云中神君传递消息的时候,却又平白的,增添了自己的‘理解’。
而这,便意味着,他们要将最为真实的自己,以一种没有任何秘密的姿态,展现在这位云中神君的面前。
思索着这些,这一刻,纵然是坦然如庄子,都忍不住的生出了些许的不适。
“此事重大,我辈,自然是当仁不让。”孔子的脸抽了抽,搭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片刻的功夫过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下定决心。
然后,问出一句。
“却不知,四渎大龙神此般谋划,有几分把握?”
“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
“这样的事,谈何称得上什么把握呢?”
“无非便是竭尽所能,以量取胜。”
“数百上千,乃至于上万个诸子,齐齐投入大轮回,总是能有几个,以完整的姿态彰显于人间。”
听着云中君的回应,纵然是以孔子养气的功夫,都险些没忍住,要抽出腰间的长剑来,一剑劈过去。
“若只见我等魂魄之本质,真灵之天性,想来四渎大龙神所复制出来的我,和真正的我,会有几分差距。”
“我等剖析自我的时候,神君不妨也和我等学一学,我等的学说。”
“如此,也好便于令神君理解,我等彼此之间的区别,以及,我等如何为我等。”
“我?”
“学你们所有人的学说?”云中君瞪大了双眼,毫不犹豫的就站起身来,就打算离开。
开什么玩笑!
诸子的学说,是人道酝酿了无数万年过后的极致爆发,是无数凡人思想的一个巅峰。
在幽冥无数年,他们配合着人间的变化,看着自己的弟子们,在人间的行事,将自己的道统和学说,和天人的局势相合——便更是令他们的学说,令他们的思想,越发的灿烂夺目。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将一个诸子的思想和学说吃透,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看眼前这模样,这学宫的诸子,是打算让他将所有诸子的学说和思想,都给吃透?
开什么玩笑!
站起身来的同时,云中君伸手在自己的眉心当中一点。
那沟通两处天地的龙珠,便已经是灼灼生辉的,在这学宫当中浮现出来。
“我自问没有这样的才能。”
“诸位还是直接和我那本体沟通好了。”
“免得我在中间传话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慢。”才将那龙珠取出来,云中君便赫然是见得,老农一般的许子,已然是不声不响的,带着他的锄头,挡住了这宫阙的大门。
“神君来去,却也不必如此匆匆。”
……
“道友,你那里,时间可够用么?”
元天的司法大天君神殿当中,那混元两相枢以内所映照出来的,盘天的一角当中,云中君的轮廓,忽的就变得分明,隔着盘天和元天的距离,和敖丙言语着。
“大罗天显化,我为此世独一之大罗,与这司法大天君神殿以内,倒也能扭曲时光,将此间的时光,与天地的时光分割。”
“如此,神殿之内,纵然千年万年,倏忽而过,也不必担心错过天地的变局。”
敖丙说着。
“怎么,是盘天当中,出了什么变故么?”
扭曲时光——这是他才发现的,在鸿均道祖的镇压之下,对大罗们放开了的一个限制。
鸿均道祖,并不介意大罗们扭曲,或是加速,或是减慢时光的流转——此事,真正的禁忌,在于,加速或死后减慢某一处地方时光的流转时,那扭曲的时光当中所消耗的天地本源,不可自天地当中而来。
毕竟,当时光被加快过后,那加快的时光当中,无论是修行也好,还是作别的东西也好,效率便是增长许多,那所消耗的天地元气,便同样也会消耗许多。
有的时候,天地之间,或许只过了一瞬——可在那扭曲的时光当中,却已经是过去了千年万年。
而天地的本源,要维系那千年万年的运转,维系大罗在那千年万年当中的吞吐,自然便也浩浩荡荡的,往那扭曲的时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