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紧急状态(第2页)
考虑到每次去月溪镇都有津贴，不是若干食物就是几个银币，他能抽中签显然是意外之喜。
于是，他的生活就这样在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中平静地度过，看上去永远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直到这天中午，戈雷明刚刚吃过午饭，他便注意到他的邻居西蒙慌里慌张地朝着他的家跑来。
西蒙是一名渔夫，除了礼拜天之外，他每天清晨都会驾着他的渔船出海去捕鱼，到了傍晚才会归来，甚至有时他还会在海上过夜——总之，平时的中午，西蒙从不在家。
“发生什么事了？！”戈雷明好奇地问，“西蒙，我以为你现在应该还在海上捕鱼呢——”
“兽人！”西蒙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道，“兽人来了！”
“什么！？”戈雷明大惊失色。“兽人来了？我们镇上的民兵可不是它们的对手！”
第一次战争期间，当兽人席卷艾尔文森林时，他还是个少年。他没能挤上前往洛丹伦的航船，不得不在森林里东躲西藏，喝溪水止渴，吃鱼人充饥，生怕自己被兽人给发现了。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整整接近两年，直到提里奥·弗丁从黑石塔踏上征途，亲率一支偏师征讨盘踞在艾尔文森林的兽人黑手兄弟，那时他才敢从密林深处出来，返回自己的家园，并对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竭诚欢迎。
那种日子，别再来了。
“冷静点，戈雷明。”西蒙急忙说，“你是我们的代表，你不能慌乱。你得赶紧告诉范克里夫。
这样，你去镇上找迪菲亚兄弟会的会代表约翰森，然后叫他给你准备马车，送你去月溪镇，范克里夫肯定会见你的。”
“对，”戈雷明连连点头，“是得告诉范克里夫。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们就全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便拔腿往外跑去，这时他注意到附近一同归来的渔夫有几十个，他们全都带着浓郁的末日情绪，脸上写满了绝望。
等到戈雷明抵达金海岸兄弟会办事处的时候，他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各种各样的人，包括渔夫，他们的家人，还有其他一些抽中了签被选为劳动者代表的人，全都在这里围了几圈，整条街都极度混乱。
“飞艇马上就到！大家静一静！”约翰森大喊道，好不容易才让恐慌的人群安静下来，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着他。
“我已经往海滩上安排了斥候，如果兽人真的要在这里登陆，他们随时都会汇报。”会代表说，“大家先回去做好逃离的准备，我们随时撤离这座镇子！”
沉寂下来的众人再次被引爆，约翰森也不得不再次加大音量：“劳动者代表呢？劳动者代表到这边来，飞艇马上就要来了！它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们送到月溪镇的！”
戈雷明赶紧往前挤过去，又在这里和其他人一起等待了五分钟，地精飞艇终于抵达了。然后，这艘飞艇缓缓地从天而降，落到旁边的空地上。
“别挤！”约翰森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大家都别挤，让劳动者代表进去！我不会跑的，我会和你们呆在一起！大家相信会长，相信兄弟会，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这时，吵吵嚷嚷的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卫兵们赶紧上前维持秩序，并要求每个试图登上飞艇的人报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明。
无关的镇民们纷纷回家收拾东西，而戈雷明则和其他二十来个人登上了飞艇，朝着月溪镇的方向快速飞去。
他们到达月溪镇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这些人一下飞艇就朝着月溪镇镇公所的方向冲去，而莫根则按照相应的程序接待了他们。
莫根第一时间也被惊呆了。他一边向金海岸的这些惊慌失措的代表们承诺他会立即向会长和委员会汇报此事，一边赶紧把月溪镇剩下的飞艇全都派了出去，它们将向迪菲亚兄弟会控制下的各地飞去。
夜色镇的农妇莉丝·拉迪摩尔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休息，然而却被街道办事处给紧急地从房子里给叫了出来。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居然连镇长基特斯都亲自来了。
“这么晚了，又叫我们有什么事？”莉丝颇有怨言，“就不能明天白天再去月溪镇吗？”
“不行。”基特斯镇长说，“事情非常紧急，必须现在就走。”
“可是我的孩子们年纪还很小。”莉丝说，“等我十分钟，我先诓他们睡觉——”
“是有关兽人的事情。”基特斯说，“兽人可能又要来了！”
“什么？！”莉丝·拉迪摩尔顿时吓得魂不守舍，“那——我们——”
“快上飞艇吧，女士。”基特斯赶紧催促道，“这次让你们去月溪镇就是讨论我们该怎么办的。”
莉丝再也顾不上她那调皮捣蛋的孩子了，她连忙和其他人一起登上了飞艇。年幼的女孩沙拉·拉迪摩尔好奇地在墙后露出了她的脑袋，想知道母亲究竟去哪了，然而她却被镇长给发现了。
“快回去睡觉，孩子！”基特斯严厉地说，“你已经十岁了，得学会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夜色镇离月溪镇最远，当莉丝·拉迪摩尔和她的老乡们入场的时候，已是深夜，但她注意到整个会场已经挤满了一千多人，大家非常精神(更准确地说是坐立不安，焦躁万分)，一点都不困，显然今夜无人入眠。
他们有的是农夫，有的是渔民，有的是铁匠，有的是士兵，还有的则是纺织工，他们分别来自色森林、南艾尔文森林和西部荒野的各地，短短几个小时之前这些人还在自己工作和休息的地方平静地生活，而此刻他们已经齐聚一堂。
等到所有代表全体入座，埃德温·范克里夫终于出场了。尽管看上去既疲惫又紧张，但会长的出现还是使所有人都安心了不少。
范克里夫径直地走到会场中央的讲台上，然后从他的袖口里掏出一叠羊皮纸，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将羊皮纸攥在手里，开始了他的演讲。
“尽管我确信大部分的代表现在都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
台下议论纷纷。
“但我还是想再向大家重复一遍：我们的渔民，在无尽之海上发现了兽人的踪迹。没错，满载着兽人的运输船，正直直地朝着正南方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