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人皮衣4

 程莉的尖叫声划破了房子的寂静。 

 她和林明远几乎同时冲向楼梯，木制台阶在他们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明远的心脏狂跳，地下室日记中的可怕内容还在他脑海中回荡——"血脉的呼唤一代比一代强，孩子比成人更容易被..." 

 二楼走廊昏暗异常，尽管现在只是下午西点，阳光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 

 小阳卧室的门半开着，从门缝中渗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绿色光芒。 

 "小阳，你在里面吗？" 

 程莉的声音颤抖着，手己经按在了门把上。 

 林明远抢先一步拦住了妻子："等等，让我先进去。" 

 他无法解释那种突然涌上的保护欲，但地下室里的发现让他确信，这个衣柜——或者说衣柜里的东西——对林家男性有着特殊的兴趣。 

 门被缓缓推开。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在了门口。 

 小阳背对着他们站在敞开的衣柜前，双臂张开，像是要拥抱什么。 

 衣柜里不再是普通储物空间，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通道，边缘蠕动着如同活物般的阴影。 

 更可怕的是，从那个黑洞中伸出了几条细长的、类似人手的黑影，正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和肩膀，动作温柔得令人作呕。 

 "小阳！离开那里！" 

 林明远大吼一声，冲进房间。 

 小阳慢慢转过头，脸上带着不属于七岁孩子的诡异微笑。 

 他的眼睛——天啊，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暗。 

 "爸爸" 

 小阳开口了，声音却是成年男性的低沉嗓音，"爷爷说现在是时候了。" 

 程莉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冲上前想抓住儿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摔在墙上。 

 林明远想去扶妻子，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他低头看去，惊恐地发现地板上蔓延的阴影正缠绕着他的脚踝，冰冷刺骨。 

 "放开我儿子！" 

 林明远挣扎着怒吼，"不管你是谁，从我儿子身体里出去！" 

 小阳——或者说占据小阳身体的东西——歪着头打量他，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林明远想起小时候做错事被父亲盯着的感觉。 

 "你在地下室看到了吧？" 

 那个声音问道， 

 "照片墙？日记？" 

 它发出低沉的笑声，"你父亲试图阻止这一切，但他太天真了。血脉的呼唤是无法抗拒的，尤其是对纯净的孩子来说。" 

 衣柜里的黑色通道开始旋转，像是一团活着的墨水。 

 那些细长的黑影越来越多，在空中舞动，像是在庆祝什么。林明远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突然，他看到了——通道深处浮现出一张人脸，苍老、干枯，但依稀能辨认出林建国的特征。 

 "爸...？"林明远不确定地呼唤道。 

 那张脸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嘴唇蠕动着，像是在挣扎着说什么。 

 林明远集中全部注意力，勉强辨认出了几个无声的字："救...孙...子..." 

 就在这时，占据小阳身体的东西突然暴怒起来："闭嘴！老东西！"它一挥手，通道中的脸立刻被无数黑影缠绕拖回深处。 

 程莉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小阳："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她一把抱住孩子，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没有无形的力量阻挡她。 

 小阳在她怀里剧烈颤抖起来，黑色的眼睛翻白，口中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 

 程莉紧紧抱住他，不管那些从衣柜里伸出的黑影如何抽打她的背和手臂。 

 "明远！做点什么！"程莉哭喊着。 

 林明远感到脚上的束缚突然松开了。他踉跄了一下，随即扑向衣柜，用尽全力想要关上那扇门。 

 但衣柜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抗拒着他的力量。那些黑影转而攻击他，细长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冰冷刺骨。 

 就在林明远感到呼吸困难、视线开始模糊时，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彻整个房间——是楼下的门铃。 

 不知为何，这个平常的声音似乎对那些黑影产生了奇怪的影响，它们退缩了一下，力道减弱了。 

 林明远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挣脱开来，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阁楼衣柜的钥匙。 

 不知为何，他首觉感到这东西可能有帮助。果然，当钥匙暴露在空气中时，那些黑影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程莉！带小阳出去！" 

 林明远大喊，同时用钥匙在空中胡乱挥舞，逼退那些试图再次接近的黑影。 

 程莉抱起己经昏迷的小阳，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