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诏强势

第217章 画山画水凝·白驼山歌姬

阿史那贺蹲在胡杨树杈上时,三岔疤痕正突突跳着。十五具白驼山哨兵的尸体埋在沙下,血腥味引来成群的沙蚁。远处石堡飘起炊烟,他舔了舔龟裂的嘴唇——这是白驼山在西域最大的蛇窟,藏着七架能奏摄魂曲的青铜箜篌。

 疤脸汉子匍匐靠近,肩头趴着驯化的沙蜥:"东门环岗有半刻空隙,马厩藏着二十匹汗血驹。"他顿了顿,"但地牢里...有中原人的惨叫。"

 月光掠过弯刀时,阿史那贺瞥见刀身上的倒影。三年前那个给弟弟编马鬃的青年,如今眼角已堆起风沙刻出的细纹。石堡突然传来箜篌弦响,他腕上蜈蚣疤猛地抽搐,沙地竟凭空卷起漩涡。

 地牢铁栅是用天山寒铁所铸,阿史那贺却径直走向西墙。三岔疤痕触到墙面时,砖缝里钻出银丝,正是当年种咒的材质。弯刀劈在银丝交汇处,暗门轰然洞开,腥风裹着铁链声扑面而来。

 十二个血狼部勇士被钩穿琵琶骨,伤口爬满产卵的沙蛛。最里间的中原人倒是体面,只是十指嵌着透骨钉。那人抬头露出青城山道袍,袖口暗纹让阿史那贺瞳孔骤缩——与林震南剑穗上的血玉纹路如出一辙。

 "白驼山在用活人养琴弦。"道士咳出血沫,"青铜箜篌第五弦...需用青城剑气催动..."话音未落,墙头倒垂下白驼山歌姬,唇间银哨吹出九个调门。

 阿史那贺旋身劈碎三盏油灯,黑暗中间不容发甩出套马索。歌姬腰肢诡折,却撞上疤脸汉子撒出的毒蒺藜——正是用当年弟弟坟前的沙蝎尾淬炼。

 地牢最深处的祭坛上,青铜箜篌第五弦泛着血光。阿史那贺扯断银丝时,琴箱里传出幼狼王般的呜咽。道士突然暴起,透骨钉尽数射向祭坛后的暗格:"弦芯是狼王嵴骨!"

 白驼山主踏着人皮鼓现身,手中握的赫然是半块雄玉。阿史那贺腕上蜈蚣疤突然暴长,顺着手臂爬上弯刀。刀身映出七年前月牙泉边的场景——林震南的剑锋划过狼冢石碑,雄玉正是在那时被剜走。

 "血咒噬主的滋味如何?"白驼山主抛着雄玉冷笑,"当年你部若乖乖交出狼冢..."弯刀已穿透他右肩,刀柄银狼獠牙咬住雄玉。地宫开始崩塌,二十匹汗血驹冲进甬道,背上驮着奄奄一息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