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画山画水凝·白驼山歌姬(第2页)
沙暴最烈时,石堡在火中烧成赤红色。阿史那贺立在鸣沙山顶,脚下是七具劈碎的青铜箜篌。疤脸汉子正给青城道士喂水,忽见西方沙线起伏——三百黑旗宛如狼群匍行,为首七人腕间皆有三岔疤痕。
"黑水七煞拜见狼主!"独眼汉子抛来染血的包袱,滚出的白驼山主头颅仍在狞笑。阿史那贺割开雄玉外的蜜蜡,玉芯渗出的血珠在沙上绘出中原地图,某个标记正与青城道士衣襟内的血渍重合。
道士挣扎着在沙地画符:"白驼山在中原的巢穴...咳咳...青城山下...有狼冢另一半..."狂风骤起时,血图被沙粒吞噬,但阿史那贺腕上的蜈蚣已指向东方。
玉门关守军发现狼尸那日,敦煌下了百年未遇的血雨。十二匹白蹄乌马嚼着带刺的骆驼草,马鞍上挂着风干的狼头骨。阿史那贺用雄玉贴着关墙,三岔疤痕突然灼痛——砖缝里渗出二十年前血狼部勇士的褐血。
"过潼关要走水路。"疤脸汉子舔着刀上的沙尘,"但黄河十八坞..."他忽然噤声。渡口石碑旁,青城道士正与白衣女子对峙,女子眉心莲纹在暮色中泛着金红。
阿史那贺弯刀出鞘三寸,雄玉突然与女子颈间雌玉共鸣。沙丘后转出个戴斗笠的汉子,钢鞭缠着的水蛇正吐出林震南常用的剑穗流苏。
七煞阵卷起的沙暴持续了三天三夜,阿史那贺在昏迷中闻到骆驼刺燃烧的焦味。睁眼时身下并非黄沙,而是艘二十丈长的沙舟——以胡杨木为骨、驼皮为帆的沙漠巨舸。七杀星正在用青铜短剑削烤狼肉,刀刃与当年月牙泉畔的弯月刃一模一样。
"黑水河底不只有七棺。"七杀星抛来羊皮囊,酸马奶里泡着块带血的青铜牌,"我们在泉眼深处找到了这个。"
牌上阴刻的中原篆字让阿史那贺腕间疤痕刺痛——"青城山铸剑谷"。记忆突然闪回老祭司临终的血画,沙地上的林震南画像与青铜牌纹路重叠,拼出半幅巴蜀地图。
沙舟行至魔鬼城时,驼皮帆突然无风自鼓。七煞中的龟兹舞姬赤足踏上桅杆,脚铃摇出十二种音阶。岩壁间传来空洞回响,阿史那贺的三岔疤隐隐指向某处裂隙。
"下面有东西在吃声音。"使流星锤的波斯壮汉扯断三根络腮胡绑在锤头,"是白驼山的听地虫。"